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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习实践:在陕北办公考培训辅导班,我的创业致富梦只做了一次

2022-06-21 作者:gong2022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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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基层农村当大学生村官要靠情怀支撑——工资只能勉强解决温饱。很多村官生活所迫,不得不自谋出路搞副业,有当家教的、有赶集买卖羊皮的、还有包地种洋芋的,也有帮外地客商收购农产品赚佣金抽提成的。眼看只够自己混个肚儿圆,我也思谋着折腾点什么来脱贫。不过我天天守在农村揽不到家教、也干不了倒买倒卖的专业活儿,想来想去觉得不如从村官考试、公考考编入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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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 乡村路上随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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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西大学生村官招考始于2008年,彼时考试条件宽松、相对比较随意,笔试(一套中学时事政治题)“一把定”,第二年才设了面试环节。当时陕北电脑普及程度很低、考试消息知晓范围很小,知道且报考的都是和体制内人员沾亲带故的,报考人数少、招录名额多,竞争很不激烈。彼时榆林北六县油气煤大开采、财政状况好,动辄招几十人,很多待业大学生随大流考一考,考中也不难。直到2012年才压缩名额,一个县只招15个左右,上岸难度逐渐加大。

考上村官,并不意味着有了“铁饭碗”,只能算大学生缓冲就业的临时性工作,两到三年为一个聘期,最多可以干两个聘期。6年期满后,鼓励村官考研、考公、自主择业创业。后来出台了配套政策,县区可结合实际将干满6年的村官转聘为乡镇事业编制。对于直接考公、考事业编相对困难的人而言,先考村官、再等6年,就可以拥有事业编制,所以考村官一度成了“曲线救国”上编制的一条捷径。

2013年,我上了班才发现村官没有编制、没有福利,只交“三险”,到手工资只有1750块钱(当年年底才涨至2350元),而且工资由县财政局代发,他们常常图省事,拖着两三个月才集中给村官发一次工资,有一搭没一搭,搞得大家都不知道工资到底发到几月了,恓惶日子可想而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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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我当村官所在村的村部

村官吃住、工作都在乡镇政府,兼任一些业务工作。我在封禁逮羊队、计生办“轮岗”以后,被指派到党政办,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,但只拿半个人工资,而且没有任何福利待遇,甚至连乡上考察提拔人事的参会权、投票权之类的基本“政治权利”都没有。平日里被领导同事吆喝摆布,周末节假日也要留守机关、值班“照庙”,心里边憋了口气,想通过考编来提高收入、改变境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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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科学的人力资源管理,尽管这是工商管理细分专业,但陕西不知为何把它踢出了工商管理类学科,单列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大类下,专业限制导致我公考基本没有可报岗位。那时候我傻乎乎地想在定边考个公务员就近照顾家里,压根没考虑报考外地。所以每次公告发布,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,然后连连叹气、屡屡失望。

苦熬了三年,终于有能报考的本县岗位——选调生岗位,不限专业!尽管在白于山区的深山乡镇里,人都称“山高路远‘坑’深”,但我能参加考试就很庆幸了。B书记历来鼓励临聘身份的年轻干部能考则考、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,于是我一边干日常工作、一边疯狂备考,日子过得焦虑却充满希望:近五年省考真题我做了不下十遍、近三年《半月谈》上的文章我挨个翻了个遍,写申论用过的铅笔头儿攒了一大把……

笔试考完、盼着出成绩。一个月后,岗位进面试最低分数线先出来了:只有152.5,如此之低让我忐忑不安。可以查个人成绩的时候,我鼓足勇气输入身份证号、考号,瞪大眼睛死死盯住手机屏幕,稍微卡顿之后、页面突然跳出来,我一眼看到:184!当时脑子是发懵的,我关掉页面退出重新登录,还是184,行测91.5、申论92.5。一瞬间,我抑制不住大喊大叫、释放压抑已久的憋屈愤懑——苍天不负有心人。随后面试我轻松上岸,我特意数了下公示公告,全省招录300名选调生,我的笔试成绩刚好排在第10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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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笔试结束西安培华学院考点随拍

全省2016年大学生村官选聘公告发布后,朋友、同学们纷纷向我请教备考,还口耳相传介绍一些亲戚朋友来讨教。我一一解答有些费时吃力,突发奇想这不就是适合我搞的副业吗?为什么不针对性办一个村官考试培训辅导班呢?考虑清楚后,当即在朋友圈发招生广告,大家帮忙转发宣传造势,反响超出预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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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考村官笔试培训班招生广告

村官笔试出题有规律可循,我收集了近三年陕西省公开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(社区)任职笔试真题,下了班就关起门来编写培训教材。我把办培训班当作公益尝试——成功了就是打基础、树口碑,村官年年招录、每年都可以办;失败了就当锻炼自己。原创教材《陕西省大学生村官选聘上岸资料》编成以后,我只印了25套,计划只招收15人,小班制确保培训效果和质量。收费制度和标准也很良心——市面上培训机构都是先交费后上课,“协议班”不过的可以退一部分费用,但我这儿是免费听课,笔试“上岸”进面试“吃面”才收1000元学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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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村官笔试培训班自编教材推广

万事开头难,但众人拾柴火焰高,大家纷纷帮忙张罗,所以办班也是“关关难过关关过”。教材有了,主讲除了自己,还特别邀请了我师傅K乡长做客座讲师。K乡长脑子活、能下苦、热心肠,扎根A乡十多年,农村工作经验丰富、擅长处理各种“疑难杂症”。尽管他无门无派没背景,但扎扎实实靠真本事、出大力、下苦熬提了副科、挤进了乡上领导班子。K乡长热心的帮我借了几套桌椅板凳,还把家里小黑板、 、黑板擦都拿过来让我上课使唤。

我四处打问租借便宜场地,同事温大哥主动找我说,家里楼下临街铺面刚好租期满了,还没招到新房客,让我就在他家办班。我千恩万谢,感谢他雪中送炭,帮我解决了个大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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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筹备开班紧锣密鼓,那边招生也进展顺利。定边相对榆林其他区县条件优越,矿产丰富、地广人稀、生活安逸,所以定边人历来乐于享受、安土重迁,守在小城咥大块羊肉“硬早点”、喝酒打牌KTV就是人生最高追求,人们不愿意背井离乡出门打拼。出去上学毕了业,也不愿意在大城市当“社畜”,争先恐后涌回来。而且小城里潜移默化:万般皆下品,唯有体制高。我曾无意间听到邻居八卦:“王家碎女子念两天书,胡跑出去瞎混给人打工着呢。不像人老张,儿子在县委当官呢。”实际上,王家姑娘在华为、年薪几十万,老张儿子在县委某部门当通讯员、身份是公益性岗位(俗称“协管员”、临聘性质)、工资只有两千多。但大家不管这些,就觉得老张特有面儿、连老张也觉得自己特有面儿。

大学生一茬一茬的回来,全县编制就那么多,“凡进必考”显然“狼多肉少”。很多大学生待在家专职备考,不管是村官协管员、书记员助理员还是公务员,逢考都去碰运气,可惜真正下苦备考的人并不多。娃娃们裸考不中次数多了着急,家长更着急,想办法送去榆林、银川、西安报班“找门路”“学秘诀”。不过外地报班花费不少,一般普通协议班费用动辄过万,所以定边县城突然冒出独一家在职村官办的“免费”村官考试培训班,吸引了不少人。

招生期间,有个女生打我电话,想预定报名面试培训班。我挺惊讶,解释说现在才是办笔试培训班,面试还早。她说自己考了两次村官,笔试次次能过,可回回面试“滑铁卢”,今年笔试还是自己复习,进了面试来我这儿报班。我高兴答应了,还祝她笔试分考得高高的。

尽管条件简陋甚至寒酸,我的村官培训班还是如约开班了,每晚七点准时开课。常年在农村乡镇上班,风里雨里和农民群众打交道,我的脸晒得黢黑、人也灰头土脸的。第一天试讲我稍微收拾了下,换了件半新不旧的蓝衬衣。当天试听来了21个人,人手发了一本自编教材,明确说“今天是试听,如果确定报班、教材就免费送,总共10次课,一次两个半小时,只要按我的复习方法和强化训练,‘上岸率’一定能保证。如果觉得不合适、确定不报班,就把教材交回来、早早另谋出路,无论如何希望大家都能顺利上岸。”

我简单介绍自己2013年村官笔试、面试都是全县第一陕西考研辅导班,今年(2016年)省考选调生笔试全省前十“上岸”,打打气、好开张。随后,把近三年村官考试的考题题型、出题规律、分值分布、答题套路、备考策略以及今年考试考点范围(押题)串讲了一遍,对学员提的问题一一解答,第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。学员反响还不错,结束时我又强调了不满意、不信任、不报班的请留下教材,明天就不用过来了。但没人交回教材,给我增了一些底气和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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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水果蔬菜店里的村官笔试培训班

结果第二天晚上,只来了18个学员。说实话,对自己“熬人油”“点人蜡”编的原创教材,我自信至少能覆盖80%的考试内容。花了心血、下了苦力,既然不报我的班,我也没有义务白送教材。这三个没来的人,也没给我打声招呼,更没提退还教材的事情。我等了两天微信询问没来的那对兄妹什么情况,妹妹张凤早已拉黑了我,哥哥张龙声称家境不好、没钱报班。我表示理解,鼓励他坚持自学备考,希望抽时间把教材还回来,也请不要复印翻印外传。张龙推脱了几天,说联系不上妹妹,只把自己那份教材拿了回来。我扫了眼装订处,明显拆开过,他却恬不知耻地声称做人要讲信誉,所以来还我教材、根本没翻印,还质问我凭什么冤枉他。对这样的人,我是干瞪眼没办法。剩下一个是我高中同学陕西考研辅导班,我抹不开面子追问教材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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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留下来的18个学员里,只有1个男生,“阴盛阳衰”也是各类考试的整体趋势。第一排常坐着几个基础不错、反应很快的女生,其中一个我甚至觉得她是这批人里的“种子选手”。中间排的女生们不温不火。温大哥把家里两个大圆桌捣腾出来放在最后排,几个女生和唯一的男生常围坐在大圆桌、扭着头听课。他们上课感觉也比较认真,但常常回避我的眼神交流,很少主动提问。有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晶晶,她也怎么不说话,但她练习答题总能让我眼前一亮——思路清晰、条理分明、基本都能答在采分点上。

我结合教材规划了课程安排,穿插安排了提问、练题等互动环节,课后留有适量练习作业,并预留了一堂课给K乡长。他结合十多年农村工作经验,围绕笔试考点、特别是主观论述题上了一堂针对性、实战性极强的课,大家收获很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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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K乡长客座授课

除了针对题型、考点讲课,我也强调村官考试除了单选、判断,分值高、题量大的都是简答(类似于时政名词解释)、公文实务(包括公文改错、常用公文写作等)、材料分析以及论述,所以写字工整、卷面整洁特别重要。好在女生写字秀气、字迹相对工整。当然也有例外——那丫头是我同学的妹妹,整天皱着眉头,说话直冲冲的,我看她字迹潦草、速度也慢,偶尔好心提醒,她也瞪着眼睛冷冷淡淡无动于衷。

很快课程就全部上完了。最后一堂课结束时,我给学员们深深鞠了一躬,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。还絮絮叨叨,“后天就考试了,大家把强调的内容,特别是押的题再温习下、牢牢记住,上了考场默写下来就是了,希望大家都能有个好成绩、顺利‘吃面’”。最后还不放心,又补了一句,“考试两个小时,题量不大、时间够用,大家记得字写工整些、卷面好看多得几分”。也正因为这句话,让我后来吃了难堪。

学员们一哄而散,很多连礼貌性地打声招呼都没有就径直走了。常常坐在后排大圆桌的琳琳和静静主动找到我说,“白老师,你天天晚上坚持公益授课很不容易,我们既然享受了笔试辅导,觉得应该先交500学费,进了面试再交500,没进我们也不会找你退钱”。我特别感动,找了张纸认认真真给她俩打了收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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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这次考试我比他们还要上心,这不仅直接关系到18个学员的前途命运,也关系到我公考培训创业的第一炮能不能打响,决定了我能否靠这条路实现脱贫致富梦。

上午笔试结束后,我在群里关心学员们考试情况。“种子选手”和几个学员回忆了考题,我一看,有戏!所有考点全部讲过,尤其是简答题和公文题直接押中原题,毕竟村官考试就是考时事政治。但大家的反应给我迎头浇了盆冷水:有人问简答题“三大优良作风”是个啥、记不住,有人说论述题不知道写啥,有人讲公文写作不会呀……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群里七嘴八舌“吐槽”,所有的考点我至少讲了三遍。更让我难堪的是,那个同学的妹妹发了一句:谁说时间够用!害得我都没写完!!!群里顿时安静下来,我被呛的无言以对,索性不再吭声。

后来考试放榜,两个女生报喜进了面试,琳琳是其中之一,她当即转账500要结清“尾款”。晶晶有些失落,发消息说查了没进、辜负了我的付出和期望,几分钟后电话打进来,尖叫着说自己进了!原来她不甘心重新查了,面试名单确实有她的考号。那一刻,我比她都开心激动。不过一想到费力折腾了这么久,就差把答案嚼碎了喂到他们嘴里了,却只有3个人进面试,连“种子选手”也名落孙山,我很沮丧。不过再懊恼也于事无补,当务之急是抓紧筹备面试培训班。

之前预定面试报班的蓉蓉,也顺利进了面试,如约到我这儿参加面试培训辅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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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正逢暑假,K乡长当即动员当老师的妻子出面找校领导说情,无偿借用空闲教室给我,帮我解决了大问题。

我对象是我大学同学,从南方跟我来陕西。2015年,她面试第一考上了定边村官,所以我拉她入伙,又邀请了一些领导、同事、朋友担任客座考官,详细排了课程计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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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村官面试培训班招生广告

村官面试参照公务员考试,采取结构化面试,三道题,第一题常常是围绕领导人讲话、名言警句或社会热点、现象事件等,综合分析谈理解认识;第二、三题是应急处变、人际关系、组织实施等常规题型交替出现,重点考察考生对解决农村纠纷、处理人际关系、组织策划活动等综合能力。答题时间10分钟,一般我建议控制在8分钟左右:综合分析3分钟、计划组织协调等题型2分钟、人际关系1.5分钟外加听题思考列提纲。我综合一年内时政热点、社会民生和榆林农村实际、自身工作及考试经验等情况,熬了好几个夜自编了教材题库,详细列出了答题思路和参考答案。针对村官面试应急处变题型,总结了两项“注意”,一是农民讲实际讲实惠,大道理、灌“鸡汤”没有用,注意要解决实际问题、兑现利益;二是在法律法规和事实依据之下,要考虑宗族邻里关系等人情世故,尤其是调处化解农村矛盾纠纷时,注意尊重并发挥德高望重的老者长辈或宗族领袖的重要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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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村官面试培训班辅导资料截图

和笔试培训一样,面试培训也是免费听10次课,上岸录取后付2000元。根据前期了解和初步摸底陕西考研辅导班,很快我就掌握了4个学员面试的各自优势和短板,也有了针对性辅导的方向和突破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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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村官面试培训班4个学员课间休息

琳琳和晶晶最大的问题都是不自信、没底气,但各有各的不同。琳琳气质好形象佳,普通话流利,按说面试具有先天优势,但她本科毕业连着两年报考川大研究生都在面试环节被刷,从内心深处对面试有畏难情绪。模拟练习中,老是畏手畏脚、吞吞吐吐,考官们私下都认为她上岸没戏,一度整个培训班除了我和对象没人看好琳琳。我俩不服气,帮她分析面试实质就是几分钟内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,其实答案不是最重要的,考生说话的过程,给考官展示的形象、留下的整体印象才是面试核心,鼓励打气树立信心,恶补分析问题常用思路和答题素材储备,确保上场有话可说。她底子不错、又虚心学习,指出的问题基本都能用心下苦克服纠正,所以提高很快。最后硬是给我们争了一口气——面试高分、逆袭上岸。

晶晶理工科出身,逻辑思维好、答题条理性强,很可惜她应届毕业第一次参加此类考试,缺乏应试经验、压线进面。也正因为她理科出身,天然地对时事政治、社会治理不感兴趣、积累不够,答题过于纠结套路、模板,经常习惯性歪脑袋回忆背答案。而且怯场、心里发虚、声音发颤,很少主动和其他考官眼神交流,卡壳儿时常常生无可恋地盯着我,想得到答案提示。为此,我们没少纠正她这些小动作,劝她不要拘泥套路,发挥逻辑思维优势,针对结构化面试五种常规题型,总结自己的分析思路和答题“套路”,尤其是对村官面试三类高频题型答题思路要烂熟于心,正常练习面试上岸希望很大。晶晶很虚心、也很努力,多次模拟练习进步明显,胆子越来越正、越来越自信有底气。不过遗憾的是她笔试成绩不高,最终没能面试逆袭。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,很快她就考上特岗教师,五年服务期满就可以拥有事业编制了。

佳佳在乡镇做协管员,可能因为已经有工作兜底,积极性不像其他人那么高。经常来迟走慢、上课也不怎么认真,模拟练习的时候结结巴巴、嗯嗯啊啊,抓耳挠腮小动作很多,最要命的是她对我们的意见建议老敷衍解释、找各种借口开脱,令人十分头疼。尽管我们也下功夫努力帮她,但效果一直不太理想,最终落榜也是情理之中。

蓉蓉虽然在县城机关单位上班,但身份是协管员,干得多、挣得少、受欺负,她不甘心、想考编成正式干部。我和她同病相怜、感同身受,况且她如此信任我、老早预定报班,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全力助她上岸。她其实底子不错,不过知识储备有欠缺,语速偏快,思维跟不上嘴巴、容易卡壳儿,而且眼神飘忽、习惯斜眼逃避考官眼神交流。我们针对她提供了常见题型的答题思路、“套路”,她恶补了领导人讲话论述和时事政治、农村实务等,答题质量提升很快、进步很大。随着模拟训练深入,越来越流畅、越来越稳定,最终面试发挥不错,有惊无险最后一名压线上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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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全县招录的10名大学生村官里,我的学员就占了2个,我的村官考试培训班首战告捷,在小城名噪一时,主管村官的组织部门对此也很惊讶。我雄心勃勃准备来年再战,以为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脱贫致富路时,陕西村官招考戛然而止、官方宣布不再选聘,大学生村官考试彻底成为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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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2016年定边县村官招录选聘录用名单

后来我到新单位报到,尽管距城区只有80公里,但山路崎岖,周一大早去、周五晚上回。线下培训辅导不现实,我只能写写公众号、做做线上辅导,教人备考公务员。有意思的是,很多人开门见山就问:公务员好考不?我也没复习,下礼拜就考试了,能不能教我点秘诀,一眼就能选对答案,一下子就能考上。开始我还耐心解释,所谓秒杀技巧很多都是培训机构精心挑选用来吸引招生,真正上考场用处不大。要想上岸,还得平时积累,刷真题、写申论,一分耕耘一分收获,没有捷径可言。不过闻者不屑、深表失望,慢慢地我只能一笑了之,自嘲自己“运气好考上的,真没啥秘诀”。

私下里,我也帮朋友和领导的子女亲戚们“一对一”辅导过,也陆续有考中上岸的。但更多的都在我委婉劝导下愤而转身,随大流报了市面上流水线作业的培训机构。毕竟对那些公考“扫盲题”都一问三不知、一套行测题都不想做完、不愿动手写申论、手机不离手的人,我做不到点石成金,也不敢误人子弟。值得玩味的是,我发现一些抢着报“协议班”的人,很多潜意识里是为了“不过退费”,而不是为了考上。

2017年底,我被选拔到县政府办给县长当秘书,每天七点半到岗、晚上下班不一定,周末节假日也无法保证,人被“绑”的死死的。期间也给朋友办的公考培训班讲过几次申论课,但他们规模小、没名气,根本扛不过某公、某图来小城的走穴团队,招到的生源质量不高、数量偏少。加之我去上课的时间常常保障不了,慢慢地也就不再叫我了。就这样,我的脱贫致富白日美梦做了一次就彻底破灭了。

2020年夏天,琳琳也考上了公务员,提前转了身份、有了公务员编制。当时她坦言公考面试靠吃村官面试培训的老本儿,直到现在提起自己的考编之路,都会由衷感谢当年那个略显寒酸的村官培训班。晶晶和蓉蓉也都在继续努力考公挣公务员编制,不过晶晶服务期限制不得报考,好不容易在农村苦熬了5年刚打算报名陕西考研辅导班,校长定了“土政策”:特岗教师5年服务期满必须再服务满3年方可报考或调离,这对她考公打击很大。只有佳佳,直到现在身份依旧是协管员。

作者|梧穆秦风 |陕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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